羊驼菌

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

【云亮】花落花开年复年(25)

☆魔君云×仙君亮/龙信×凤白

(╬ ̄皿 ̄)Lof你赢了,跳跳那段哪里有敏、词。羊驼找不到啊。

25. 
 
须弥海下,龙王墓。 
 
凤凰身怀龙族御水夜明珠,来到魔道,飞身掠过茫茫浊浊的须弥海,眼见青黄色的海面上飘着些花瓣,便知到了。 
 
一道白影潜海而入,深至千丈,借怀中夜明珠微光,照亮了水下蜿蜒的十里桃花林,粉色花瓣随海水涓涓流动。 
 
须弥海虽浊,但这海底桃林却是一方清净天地,桃花常开不败,仙力弥漫,自成一景。凤凰落在海底,见一座方正古墓藏于林间,有结界护持,海水不进,其上隐隐盘一黑龙,正是龙王墓。 
 
“桃花坞里桃花庵,桃花庵下桃花仙。 
桃花仙人种桃树,又摘桃花换酒钱。 
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来花下眠。 
半醉半醒日复日,花落花开年复年。 
但愿老死花酒间,不愿鞠躬车马前。 
车尘马足显者事,酒盏花枝隐士缘。 
若将显者比隐士,一在平地一在天。 
若将花酒比车马,彼何碌碌我何闲。 
世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他人看不穿。 
不见五陵豪杰墓,无花无酒锄作田。” 
 
古墓之中,幽壁残垣,几盏油灯照亮旧案上书卷,一少年正身而坐,朗朗吟诵,石室之内回音杳杳,更显寂静。 
 
李白在外闻声,一笑,抬首对上古墓上盘绕的龙影,抱拳道:“打扰了!” 
 
龙影仅是元神,并无实体,巍然安详,龙眼一左一右,分别是金蓝两色,闻声只看了看来者,又阖眼睡去。李白知它身份,未曾惊讶,提脚进古墓里去了。 
 
机关触发,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。墓中少年一惊,合上书,掌灯来到外室,果然遇到那一贯来无影去无踪的仙客。 
 
“诗是好诗,却不该由你念。”李白莞尔,对少年道,“几年不见,可是又长高了?” 
 
眼前少年仅十五岁,生得颇成熟,一身玄衣,束着抹额,脸部棱角初现,浓眉如剑,一双眼竟和墓上卧龙一般是异色,一金一蓝。 
 
“先生不在。” 
 
答语间冷淡,并无迎客之意。说完后转身,又向内室走去。 
 
李白却知,这已是对方很宽厚的礼节。若换做别人,怕是早被逐出墓门。因而不恼,随他进屋,看这地方依旧枯燥无味,四壁上灯火葳蕤,几件石制家具冷冰冰地摆着,就如主人一般。 
 
“今日才知,你是唤他做先生,倒是奇怪。”李白信步闲逛,拿了壁格里的书来翻,见都是些道儒经典,诗词歌赋,“我原以为,孔明传你文武之道,该是叫师父才对。” 
 
少年坐在案前看书,全不予理会。片刻,才答道:“先生只教文,不教武。故不称师父。” 
 
李白哑然一笑。只觉这小鬼人还没长大,性子已改不了。想来也是,十年封印,倒乱癫狂,当初诸葛亮从须弥山下救出他时,连言语都未通,不过是一孩童,一身戾气杀 | 念却能压倒神魔。这五年间又禁足在龙王墓中,除却诸葛亮一人以外,不识三界,怎能长成寻常少年。 
 
说到底,也是与那灭世神器共了魂魄的孽 | 缘所致。 
 
“赵云,你便不像五年前那样,使劲儿赶我出去了?”李白围着对方兜兜转转。 
 
少年目不转睛读着诗句,不看李白,言语极简:“你不惧我,我自然不赶。” 
 
有什么好惧的,这三界里能拿他凤仙有法的人板着手指都能数出来。 
 
不过联想到赵云身世,也可理解。李白叹息一声,伸手向他递了一物,笑着邀道: 
 
“喏。你这龙王墓啊,大约是三界里最无趣的地了,今日,我带了个好东西给你,可为此地添些生气。” 
 
赵云一瞥眼,见凤凰手中提了一只酒壶。 
 
“凡间佳肴,桂花酒。”李白摇了摇那壶,满满的晃动声响。 
 
“先生不许我饮酒。”赵云道,移开视线。 
 
“那是他的桃花酿,你自不能喝,这酒是凡人酿的,没事儿。”李白见少年无动于衷,又劝解道,“须弥海难渡,凡间的东西触而化灰,换做平常你就是想要也没有。今天我借了夜明珠才能带一壶酒到墓中。你家先生教过一句诗没?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” 
 
揭开盖子,醉人花香溢散开来。赵云不觉被吸引过去,盯着壶口。 
 
“来不来?我教你喝。孔明要怪,你就怨我。” 
 
看少年眼神微热,已是心动了。李白料想他素来过得寡淡无味,简直可怜至极,定抗拒不了眼前新鲜事物。便转身,在外间石桌上把酒与杯摆好,向他招手:“别不是怕了?” 
 
说着又坏笑:“十五岁,是不敢喝酒么?” 
 
赵云起身出屋,毅然往桌边一坐,抬眸直视他,只说了一个字:“敢。” 
 
“好!”李白拍案,继而斟酒,“既然孔明不在,今天我便教你人间乐事,不醉不归!” 




 
诸葛亮一去一月,返回时只见烂漫花间,李白正教赵云使剑。落英飘散,夜明珠悬于半空,将一整片桃林都纳入凤凰结界。一袭白影伴着玄影,进而复退。 

赵云手持一柄桃木剑,目不斜视,一招一式,煞是认真。李白半引半随,一边在正面与他拆招,一边到他身侧,点正少年偏离的手腕。 

诸葛亮立在一旁,不语。看着赵云挥剑的姿势,入神。 

赵云走完了一套剑招,正在思索,一回眸看见诸葛亮身影,立时收了剑,奔到近前,喜道: 

“先生!” 

这是多日以来,李白首次见到他笑容。赵云始终锁着的冷眉,在看见诸葛亮的一瞬,舒云般展开。 

不过一月,赵云又长了个子,现与诸葛亮一般高了。诸葛亮打量他,片刻,开口却道:“喝酒了?” 

语气俨然是长者问责的姿态。 

赵云忙垂下头去,一副待罚模样。 

“定是太白教的,不怪你。”诸葛亮看他不语,叹气。 

果然是瞒不住的,也没想能瞒住。 

“剑术也跟他学了?” 

赵云的头更低了。 

李白在一旁装作看花,事不关己。 

等了半晌,没有预料中的责备。赵云有些忐忑,又不敢抬眼。 

良久,终是有了声音。 

“你可喜欢?” 

诸葛亮转顾他负在身后的木剑,低眉,轻声询问。 

赵云抬起头来,不解。 

诸葛亮重复道: 

“饮酒,习武,这两件事,你可喜欢?” 

四目相对,少年只见先生面上,神色深邃复杂,忧思繁重时才露出这表情。 

纵使如此,那容颜依旧明如烟霞,倾尽他所学诗墨也不足以描绘。在这荒凉死寂的海底,无昼无夜,无候无季,诸葛亮为了他,栽下了十里桃花,从此春芳不歇,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片桃林。 

但是桃花又哪能与对方本人相比。于身为魔道的赵云而言,一切美景不过是幻境,真实的唯有那袭翩然白衣。 

末了,他点点头。 

“潇洒,自在,云喜欢。” 

“可醉过?” 

“……醉了一回。”仅那一回。 

按捺不住,李白一跃而近,到了二人中间,打起圆场。 

“……孔明,我跟你说,他天赋高的很。只需喝上半年,保证千杯不倒,天上地下,没人欺负得了。” 

诸葛亮瞪了他一眼。 

李白仍旧认真,再次苦心劝说道: 

“你太古板。这孩子都已十五,关在这龙王墓中,什么都没见过。整日吃你的桃子,快吃成猴精了。我也就陪他喝了几回酒,教他使使剑罢了……别那么看我,我可没教他枪法!” 

见诸葛亮眼底锋芒毕露,李白急忙补充。 

凤凰自然知晓,就算尚是少年,赵云也已是修罗道内,除阿修罗外无人能敌的魔君,无需修行便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。因此诸葛亮禁止他学武。 

“单纯剑法,还是木剑,保证人畜无害。” 

“多管闲事。”诸葛亮蹙眉说道,不欲再搭理他,转身往古墓走,示意赵云,“回来,让我查查你书念得如何了。” 

“是。”少年一应,紧随其后。 

临到门口,赵云才回眸望了望落在桃林里的李白,眼神不舍,但见对方摆摆手,表示不在意,便随诸葛亮一同消失在门后。 

目送着二人身影,李白失笑,摇了摇头,几回醉步,踏过遍地落红。 


 





由霄汉上眺去,大地山川纵横,澄江似练,翠峰如簇,白龙凌空一个翻身,落在了山头上。一别凡间六十余载,再看故地,已有些不识。 

“爹爹!”头顶一声呼唤,引得韩信抬首望去。见追着他的青鸟落了地,化作一十来岁的男童,声音稚软,眉间带笑。 

“小黑?”韩信喜出望外,俯身摸了摸他头顶,“这才多久,你竟修成人形,太白拿什么喂的你?对了,他人呢?” 

“娘啊……”小黑挠了挠头发,悻悻道,“他不要我了。” 

“……”听闻青鸟对主人的称呼,韩信自然猜到为何李白不要他了。 

“罢了。那先找小白吧。”他失声一笑,神色温柔,“武陵君的三生果,我已求来。待与太白结了良缘,再寻他不迟。” 

纵使心底有百般迫切,也得先忍上一忍。不把约好的事办妥了,找到李白也是枉然。 




重返天界,韩信不禁感慨。天界的姻缘司自上任神官司马徽离开,空置了万年有余。他归途中听闻,下界的武陵君已度过天劫,入主了情天殿。欣慰之余,依旧叹惋。 

这尘缘,是有人为他而斩,这九劫,是有人代他而受。武陵君借弑神枪斩缘而升九霄的故事,已传遍天与魔两道。 

神器何等不详,一旦使用,便会与其上神灵结缘,从此背上逆天之债。更有古籍记载,弑神枪之灵认主而忠,依附持有者魂魄而活,倘若无法降服,反会为它所吞噬,是至凶的宝器。因而万古以来,此物都是当做镇压魑魅魍魉的封印而用,从未有神魔敢赌上灵魂与其共生。 

若贪图这宝器,极易使持有者神智全失,继而为祸三界。天帝才定下天条,不许任何人染 | 指。更请天尊将它封印在魔道须弥海南海下。又因弑神枪上神灵是上古神龙,故封印之地又为世人道作龙王墓。 

然而,这些都是神话,韩信已逾万岁,也未见过神器出世。谁曾想,赵云为了替心上人断去尘缘,敢以灵魂为价,做了弑神枪的主人。如此一来,他就成了至凶的化身,与上古神灵结缘,稍有不慎,便会化作灭世的洪流,为三界众生共讨。 

不过转念一想,倒也公平。 

武陵上仙如今,法力盖世,因他升仙时没有孽 | 缘相缠,飞升后一念之净竟能化为实形。仙力如泉涌,势吞山河,连天帝也需敬上三分。 

既要你成济世仙,我便作那灭世魔。 

白龙端着手心一颗青色形如枣的娇小果实,黯然。 

真是造化弄人。




  情天殿。

  

  过了牌坊,一湾逝水自东南引入,桃树横坡,红线缠林,系满了刻着名字的木牌,水边几间轩舍,栖着白鹤。穿林而过,乱 | 红 | 染阶,朱栏玉墙,抬首见宫门匾额上提了“情天殿”三字,烟云拂蒙,霞光扑朔。


  小黑扣了扣堂里的大钟,韩信进殿,看此处四下无人,想诸葛亮大约是不在。


  扳指一算,他此去蓬莱,往返整整六十八日。人间自是时过境迁。


  小黑化为青鸟,绕着情天殿飞了几圈,只瞧见几个道童。刚出中庭,远眺后院,便看一片粉色 | 云霞遮了天,好不壮观。小黑心奇,展翅飞近,竟是一棵仙桃树,树干粗成一面木墙,直上霄汉,枝开花散,盖作彩云,直将西天挡住,不由啾啾地惊叹起来。


  “爹爹,快来看!”

  

  韩信正坐在前殿等候,青鸟已迫不及待携了他往里走。


  “失礼!失礼!”韩信要拦他,哪里拦得住。


  “不,爹爹,你看这儿!”直到那株万年仙桃下,小黑方停住,又顺着树干往上飞去,栖在了花枝上。


  白龙转顾情天殿的后院,也眼前一亮。


 

  这桃花一树便成山,上作云彩染红了天,下集花涧,映得天地间粉红一色,无限柔 | 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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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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